2021年10月，《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以下简称《行动纲要》）印发实施，为我国公众在新时代拥抱数字文明规划了发展蓝图和行动纲领。这是适应全球经济数字化转型加速、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举措，也是迎接数字文明新时代的必然要求。实现公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的目标，既需要国家各部门、社会各界的通力协作，又需要每个公民自身思维意识和实践行动的及时跟进，从而实现供给侧、需求侧和环境侧的深度融合、协同共进。 一、数字文明新时代呼唤加快数字素养与技能建设 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特征的信息化浪潮蓬勃兴起，数字孪生、元宇宙等新概念层出不穷，不断刷新人们的认知观念。数字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广度和深度改变人类的思维、生活、生产和学习方式，深刻影响各国经济社会发展、全球治理体系和人类文明进程。公众应具备的数字素养与技能，不仅指人们具有信息通信等数字技术相关的知识和技能，还包含在数字文明新时代的价值观、伦理、行为和思维方式等方面的素养，是当代人核心素养的重要构成。 数字文明是人类文明与数字技术的时代融合，是现代文明的新形态。从古老的结绳计数到纸质图书报刊，从广播、电视等近现代媒体，到电子计算机、互联网、物联网和人工智能，人类文明发展不同阶段带有信息获取与交互的鲜明时代印记。文明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马克思强调“文明的一切进步”就是“社会生产力的任何增长”，发展生产力的目的就是培养“具有高度文明的人”。数字技术、数字经济、数字文化、数字社会构成一个整体，共同支撑数字文明的新理念和新图景。面对现实与虚拟不断融合发展的新趋势，公众应充分运用社会所提供的日趋完善的终身学习体系，充分理解和广泛融入数字社会，让思维认识和实践行动与时代同步。数字社会人人创造数据并享有数据，通过公平高效的数字治理，将实现社会财富在数字空间更为合理的分配，文明风尚和行为规范得到更充分的涵养，人类社会向着可持续长远发展的步伐更加稳健。 当前，全球数字经济发展仍不平衡，数字社会环境有待优化，公众数字素养与技能水平有待提高，数字鸿沟亟需弥合。面对现实困境和挑战，需要全社会乃至全世界共同协作，重视不同地域、各类人群的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普遍提升。特别是要引导青少年从小投身数字文明建设并合理使用数字产品，赋能劳动人群以新业态新模式就业创业，帮扶残障人士和老年人等特殊群体快速融入数字化生活，构建全龄友好包容的社会。 二、构建数字时代社会发展基础的中国方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数字素养发展方面发挥了引领性作用，将数字素养视为支持2030年全球可持续发展议程目标4（SDG4）实现的重要力量，发布“数字素养全球框架”（DLGF）及评估建议，强调通过政策制定和实施、教育和培训系统的能力建设以及教育信息化来提升人们的数字素养。欧盟把数字素养作为公民的8项核心素养之一，并于2011年开始实施“数字素养项目”，不断迭代升级发布数字能力框架（DigComp），目前已更新到2.2版本。 我们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中央政治局先后多次围绕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数字经济等相关领域开展集体学习。《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明确要求“加快数字化发展”，提出“发展数字经济，加强数字社会、数字政府建设，提升全民数字技能，实现信息服务全覆盖”。《行动纲要》也把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的培养作为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的一项基础性、战略性、先导性工作，从供给侧、需求侧及环境侧共同发力。这份“中国方案”吸纳了联合国框架体系所达成的基本共识，又充分考虑中国公民学习、工作、生活及创新等四大场景的数字应用，是符合中国国情又面向未来数字社会需求的行动指南，也是夯实数字化发展社会基础的关键文件。 三、强化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的思路建议 《行动纲要》把“强化考核评估”“深化国际合作”作为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的重要保障措施。目前，世界各国在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价方面，虽在一定程度上已达成数字素养能力框架共识，但在具体的评估工具、测评指标方面尚未形成统一标准。因此，亟需深入开展研究交流，进一步达成国际共识。 首先，明确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目的是实现准确评估的前提。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字素养与技能全球框架报告明确指出，没有一体通用（one-size-fits-all）的数字能力测评。一套科学合理的数字素养评价方案不能服务所有目的。当前世界各国开展数字素养测评目的多样，包括对既往课程和专业发展计划的再设计、开展政策指标研制、专业技能认证、人才招聘及纯科学研究等。当前我国开展数字素养与技能的评估是为了促进数字时代人的发展，那就要瞄准公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现状的全面摸底，以便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关政策，采取区域性的措施、分人群的行动补齐短板，“以评促建、以评促用、以评促强”，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水平，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储备人才以及更好地实现人民福祉。 其次，创新数字素养与技能监测评估方案是高效开展评估的关键。从能力框架到具体测评方法和指标需要结合国情科学扎实地构建方案。对照上述明确的评估目标，开展中国公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监测评估的方法和工具研究。从以往各类评估实践经验来看，评估方法可归纳为三种类型，即行为表现评估、基于知识测试的评估和调查问卷式自评估。各类评估方法各有优势，评估的信效度有所差异，实操的难易度亦有不同。经专家论证，随着部门数据开放的推进以及大数据方法的兴起，发展以网络客观数据和已有官方统计数据为基础、配合抽样问卷调查的创新评估方案，构建出数字素养综合发展指数群，开展区域性及特定人群的试验性测评进行优化纠偏，有望形成务实有效、业界认可、社会认同的测评体系。 最后，推进数字素养建设的国际互学互鉴是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应有的担当。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致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贺信中强调，“构建数字合作格局，筑牢数字安全屏障，让数字文明造福各国人民，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上开展数字素养评估的工作已经积累了宝贵经验，中国的数字素养评估正在紧锣密鼓开展。我们将在数字素养与技能国际比较研究上加快步伐，利用世界公众科学素质促进大会等平台，加强数字素养监测评估工作的交流互鉴，提出国际可比、可用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测评指标和工具，在讲好“中国故事”的同时推出互通共促的“中国方案”，为各国提升数字素养与技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服务。 数字大潮，席卷而来。作为数字时代的公民，拥有数字思维，具备数字素养，积极主动地融入到学习、工作、生活和创新的各类应用场景。在国家和社会层面，确立数字发展战略，致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的全方位发展，化解种种风险挑战。面向未来，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让我们勇立数字时代潮头，共同拥抱数字文明。（作者：王挺，中国科普研究所所长、研究员）